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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经婚变、做母亲与名声困惑,六年跌宕生活提炼成出道以来最自信的专辑。

“好,我准备开始了(Right then, I’m ready)。”在专辑《30》开场曲《Strangers By Nature》的结尾,Adele 轻声说道。这感觉像是一句温柔却又坚定的自我鼓励。对于这位来自伦敦的超级明星来说,这张专辑表达的显然是那种需要做几次深呼吸才能说出口的话。“我在写这些歌、甚至是在混音的时候,有几次都想:‘也许我没必要把这张专辑发出来。’”她告诉 Apple Music 的 Zane Lowe,“我想‘也许我应该写一张别的专辑。’因为音乐是我的疗愈方式。我从不会抱着‘我需要再来一首金曲’这样的心态走进录音室。不是这样的。每次我遇到一些难以招架的事,我总是想去录音室,因为录音室一般在地下,没有窗户也没有信号,所以没人能找到我。基本上我去录音室就是在逃避。没人会知道我已经写出了那张专辑。也许我需要的只是发泄出来而已。”

但是在专辑大部分内容完成近 2 年后,Adele 还是发布了这张《30》。尤为可贵的是,尽管整个世界从 2008 年起就一直在通过她的歌释放自己最真实的情感,这张专辑仍然无疑是 Adele 迄今为止最坦诚赤裸的作品。专辑的主题仅限人生大事:2019 年离婚带来的严重负罪感、成为母亲、身为全球知名的明星大胆约会、坠入爱河,恰如其分地表现出破损的心正在复原时的摇摆不定。专辑中的歌让人觉得充满感性,异乎寻常地温暖和诱人,极具加州风情,更重要的是——让人觉得这份暖意是她应得的。“这张专辑是献给我儿子 Angelo 的。”她说道,“我知道我必须要用一首歌讲述他的故事,因为他很显然已经感觉到了什么,尽管我自认为我很善于假装一切都好。不过我其实也知道,我没有很好地陪伴他。我的精力消耗在太多不同的感受上,这甚至让他鼓足勇气对我很明确地说:‘你就像个幽灵。你在不在这里都一样。’他这样说是不是很像诗人?他那么小,却能当着我的面说出‘我看不到你’,这让我心碎。”

《30》也是 Adele 在音乐方面最自信的专辑。她幻想过在瑞典作曲家 Ludwig Göransson 的作品里向 Judy Garland 致敬,于是她在《Strangers By Nature》里这样做了。“我看了 Judy Garland 的传记片。”她说,“我记得自己边看边想:‘为什么现在没人写这么好听的旋律、收尾还有和声了?’”她自如地在《My Little Love》里写入令人心碎的母子睡前对话,也用到了记录自己脆弱精神状态的语音备忘录。“我写这首歌时想到了那些经历父母离婚的孩子,经历自己离婚的男男女女,还有那些想脱离一段感情却一直无法成功的人。”她说道,“我想到了所有这些人,因为离婚让我更理解自己的父母了。”

不过,这张专辑也没有一味沉浸在悲伤和后悔里:其中有 Max Martin 的大制作、用口哨吹出副歌的《Can I Get It》,用到传奇爵士钢琴家 Erroll Garner 采样的精彩插曲《All Night Parking》,还有她与 Dean Josiah Cover(就是 Inflo,他是 Michael Kiwanuka、Sault 和 Little Simz 的制作人)的全新合作。“我一发现他也来自北伦敦,就开始跟他有聊不完的话。”她说道,“我们什么工作也没干成。当时我刚刚离婚几个月,我们相处得非常好,但他能感觉到我身上有些不对劲。他知道我心里有阴影。我对他敞开了心扉,我一直渴望着有人问我我是否还好。”

Inflo 制作的其中一首歌《Hold On》是专辑的核心。歌曲从自怨自艾转入发人深省的金句——“有时候孤独是我们唯一的休息”(Sometimes loneliness is the only rest we get),最后抵达精彩的振奋结局——“让时间变得坚忍,让痛苦变得优雅/爱很快就会来,如果你坚持下去”(Let time be patient, let pain be gracious/Love will soon come, if you just hold on)。这首歌为我们呈现了一个高度成熟的 Adele。“我真的有好几次失去了希望,觉得自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。”她说道,“我记得我有大概一年都几乎没大笑过。但直到我写出《Hold On》再去听它,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有了起色。后来,我想:‘真的,我真的学到了好多,经历了好多。’”

所以,在经历这一切之后,Adele 是否因为《30》终于走向了世界而感到开心?“这张专辑真的帮助了我。”她说道,“我真心觉得,这张专辑里的一些歌能帮到别人,改变他们的生活。《Hold On》这样的歌真的可能拯救一些人的生命。”她也觉得这张专辑能帮到其他艺人。“我觉得他们有必要听听这张专辑。”她说道,“我指的是那些被提醒不要太纠结自己创作内心的艺人,那些被告知一切都应该华丽宏大,都应该‘抓住机会’的人……我只想提醒他们,你不需要同时满足所有人。而且只要你愿意,你也可以把自己的内心写进歌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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